type
status
date
slug
summary
tags
category
icon
password
并不是刻意强调性别,只是刚好她们都是女性。‘曾经’,并不是现在不喜欢了,而是现在没时间看这些文学类的‘闲书’了。她们三位分别是绿妖、盛可以、萧红,下面请听我慢慢道来。
绿妖
第一次读绿妖的文章,应该是在读库上连载的台湾现代农业考察笔记系列,这一系列共有三篇:“果蔬吟”、“稻米歌” 、“阡陌行”,后来以书名《如果可以这样做农民》集结出版。
后来又读了她的小说《少女哪吒》,书中与书名呼应的一句:“她像哪吒,剔骨还母,彻彻底底自己把自己再生育一回”。长大的过程中,几乎我们每个人都会经历与父母关系的变化,小时候完全依赖他们;长大一些,伴随着自我意识的觉醒,开始与他们产生矛盾,想从家庭逃离;等我们羽翼丰满,父母慢慢老去,更多地想反过来保护他们。忘记谁说的了,人生三个阶段:第一阶段依赖别人,第二阶段被人依赖,第三阶段把自己的学识、经验、教训分享给更多的人。有类似的意思。
2019年她的《北京小兽》再版,新的书名叫《世界尽头是北京》,读完后我写下了“以前觉得绿妖没有写作天赋,散文短篇比长篇好看,非虚构比虚构好看,我错了,她一直有她的风格,不过还需要进步。会想起萧红,是的。只能不断写,不断写,我也要进步。”(2019.05.12)
读绿妖的小说,会有一种悲凉感和偶尔而来的巨大的孤独感,有点像萧红的文字。
最喜欢的是她的散文随笔集《沉默也会歌唱》。记得其中一篇的名字“给我一碗阳春面,给我一座静安寺”,还有每篇结尾都会轻轻上扬。翻看微信读书上当时的划线和笔记,她描写的杭州、绍兴,给我心底埋下了想去江南游玩的种子。(2017.07.27)
也稍微八卦过她和周云蓬的爱情故事。
绿妖不算特别有天赋的作家,像我们大多数人一样,不过一直写,也能写出自己的风格。
盛可以
盛可以的小说我大部分都读过,它们风格猛烈,每次读完都需要一段时间才能从中抽离出来,回到现实。
第一本是《北妹》,“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它,李健说,盛可以太了解男人了。因为自己缺乏社会经验,我开始喜欢这种在我的经验之外的新奇的小说。这本书是盛可以的处女作,虽然不完美,但它体现了盛可以文字的一些特点,像非洲鼓点般,充满着蓬勃的生命力。” (2018.04.09)
第二本是《野蛮生长》,豆瓣上有两段关于盛可以风格的评价,摘录在这里,也是我的感受。“笔力像个女刺客,笑盈盈地走来,软软地一靠,然后寸铁杀人,入肉三分,死不掉也得让你流一地血。用短句夺人精魂的意识强烈,起势还有些破绽,露出些零碎的脚法。假以时日,必自成一派。” “盛可以的语言也有一种野蛮倔强的美感,凌厉、准确、明媚袭人,好像贫瘠的土地里催生出来的娇艳花朵。间或蹦出的惊艳句子,令人驻足回想。”(2018.04.14)
第三本《福地》,是一本短篇小说集,“福地”是其中一篇,讲了一个代孕基地的故事。(2018.06.19)
不是非常出名的一本《无爱一身轻》,再次感叹“盛可以太了解男人了,太过努力地去追逐某种东西,反而会适得其反,顺其自然就好。”(2018.11.04)
《水乳》,能感受到盛可以对文字的驾驭已趋成熟。(2019.01.08)
《时间少女》,没有留下评价。(2019.06.08)
最近网上关于丰县被锁链拴住的母亲的事情持续发酵,几天前官方给了一份还算令人满意的解释和解决方案,如果说这件事是极端现象,那一定存在无数连续的中间状态。我问身边的男生,他们都觉得中国女性地位高,给出的理由是在家里说了算,真是可笑。女性的地位有多低,农村女性的地位有多低,我们都应该读一读盛可以的小说。曾经以为小说是对现实的夸张,深入了解才知道只不过是真实写照。让我想起一句话,越了解人,越喜欢动物。
盛可以有一本小说,在大陆出版的名字叫《息壤》,小说以阉鸡的情景开篇。在访谈中,她说:
我从小对自己的性别有深深地恐惧。小時候看阉鸡,鸡一声不吭,完事往地上一扔,它便醉汉般歪歪扭扭地跑了。我以为给女人结扎也这样简单,后来发现不是。见过结扎完的妇女,被两轮板车拖回來,花棉被从头捂到脚;见过不想结扎的妇女如何挣扎,哭叫。结扎、上环、堕胎,这样的词汇像黑乌般在天空低旋,让人心惊肉跳。看着村里行走或劳动的妇女,就会想象她们肚皮上的伤疤,身体里的钢圈。那时候我认定自己不会结婚,不生孩子,以为这样可以躲避与生育相关的额外痛苦。我始终关注女性境遇。我的视野中,农村女性是最脆弱的群体。她们缺乏获得知识的途径和机会,对个人应有的权利甚为模糊,自我意识也是模糊的。她们承担劳作、生育的义务,日复一日的枯燥生活,有时还要承受家暴和各种不公平待遇。习俗语言对她们是贬抑的、刻薄的,似乎她们是乡村耐用消费品的一种。几十年的社会变革,女性参与生产劳动的机会增加,但获得经济增长的福利和其他权利相对较少。
散文集《怀乡书》,讲小时候的故事,配上稚趣的水墨小画,非常有趣,又有一种悠远淡然的忧伤。(2019.06.08)谈到故乡,她说,“原先是带着彻底离开一潭死水的故乡绝不眷恋的心态,父母健康时极少回乡,一年难得一次。但当我离开家乡二十多年后,父母老去,我频繁回家探亲,重新将土话说得流利,忽然被这种原始生动的语言与村人感染。”
关于盛可以本人,有一篇对谈里的两个观点让我印象深刻,摘录在这里。
我不喜欢昨天的自己,对今天的自己也很勉强,我喜欢明天的自己。鲜艳的服饰完全不适合我,但有过一阵大红大绿花枝招展地穿着,不知道是什么心态。有的东西只能喜欢,披在自己身上完全是个错误。每一个人只有三两个适合他生命的颜色,当他把什么颜色都往自己身上披的时候,这个人其实是迷失的。 你说得很对,某些方面我像男人。我家人说我做事军事化,我对时间、效率、规矩、责任,都有严格要求。我讨厌很多女人的惯有品性,诸如琐碎、唠叨、啰嗦、哭泣、抱怨、依赖、是非、扎堆、小心眼、多嘴多舌,我讨厌把时间浪费给装饰指甲、眉毛、研究化妆品……我童年时不喜欢跟女生跳绳什么的,就愿意和男孩子玩打弹子、玩弹弓、滚铁环。
盛可以是充满侠气的人,记得她说过小时候很喜欢读爷爷收藏的武侠书。
萧红
对萧红的印象与本科的时光相伴,老师在上面讲着无聊的专业课,什么“创新管理”、“熊彼特”云云,我坐在教室靠后的位置,在手机上读着《呼兰河传》、《生死场》,印象中《生死场》是红色的封面,还有里面那句惊人的,“人和动物都忙着生,忙着死”。后来看了电影“黄金时代”,汤唯演得很好,所以我想象里萧红一直是汤唯的样子。
就以这篇总结纪念曾经那些愿意拿出时间坦坦荡荡读小说的日子吧,有些东西离开了,又有新的东西参与进来,构成生活。
明天又要去滑雪了,从一周前就开始兴奋地期待着。想起看过的一个纪录片“我们在跳舞”,讲中央芭蕾舞团的故事,时任团长赵汝蘅说,“芭蕾,就是永不满足地追求完美和平衡”。永不满足地追求完美和平衡,滑雪带给我类似的感受。我想,人生也是这样。